1×1草坪(再)干扰实验室

C-PLATFORM × 埃莉·艾恩斯&安妮·培可可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 项目简介 下一纪元种子图书馆(The Next Epoch Seed Library)由埃莉·艾恩斯(Ellie Irons)和安妮·培可可(Anne Percoco)创办,旨在由大规模人类活动对全球造成影响的新纪元(人类世)下,重新构建常规意义的种子库(seed bank),与其关注人类效用或农业文化遗产,该项目将自发生长出的植物特征与全球人口的增长和流动置于两条平行线上,鼓励观者以更加全面的眼光观察并意识到我们的价值体系对于人类和非人类的相互作用影响。作品展示方式有艺术装置、开设公众参与的工作坊、散步行走等。草坪(再)干扰实验室 (Lawn (Re)Disturbance Laboratory)是该项目其中的一个研究项目。 自然界中,大范围的事件例如地震、洪水、滑坡等,能搅动土壤,从而将底层土壤重新暴露在阳光与暖和的空气及潮湿的环境中。这一过程使原本储存在土壤中休眠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种子被重新激活,为促进生态环境的恢复提供了基础。这些经历灾害或受到干扰后,仍能在赤裸暴露或贫瘠的土地上迅速发芽,为生态的恢复开启助推动作用的植物被称为“先锋物种”(Pioneer species)。 通常被贴上“杂草”标签的许多植物,自土壤干扰后生长起来,会产出大量能休眠很久的种子。这意味着这些种子可以在土壤中潜伏很长时间,直到下一次达到适合的生存条件,它们会再次发芽并迅速生长。这些种子在稳定土壤的同时为生长较为缓慢的植物的到来提供适宜的生长环境。 这不仅让人好奇我们脚下的土壤是否埋藏着人们未曾亲眼见过而却在1600年常见的花草种子?或是几百年前欧洲或亚洲移民带到美国的药草种子?或者是30年前因为要建一栋公寓楼而挖掘出的蒲公英种子?带着诸多疑问,该艺术项目选定在人类活动高度影响下的地貌景观中建立起多处实验区,在不论是长期单一种植的草坪或是废弃工业用地等场域进行土壤干扰和植物测试。以艺术生态研究实验,不断探索发觉被埋藏在地下的种子所隐藏的未知能量。 2018年春季到秋季项目开始进行第一期研究,艺术家在美国特洛伊市的不同场地建立了实验点;2019年夏季到秋季在马萨诸塞州的惠顿学院(Wheaton College)和新泽西州的西顿霍尔大学(Seton Hall University)建立了多处研究场地。研究过程中艺术家不人为干扰播撒任何种子,首先艺术家寻找并建立起1×1米的实验场地,将原场地的草坪挖起并搅动土壤,在实验场地周围建立起一圈围栏后便开始观察记录。 实验点的建立大多取决于项目合作者所提供的现成草坪,其中有花费大笔预算养护的景观草坪、也有公益志愿者组织维护的公共草坪,还有普通住宅的私家草坪,这些草坪的维护方式不尽相同,有的每周修剪一次并喷洒除草剂(例如蒙斯坦托的抗草剂Monstanto’s RoundUp),把所有“非草坪”类的植物都清除,即便是一株蒲公英;半野生的草地,大约每月修剪一次,并遵守当地市政府规定的“杂草”必须保持在6英寸(约15厘米)以下。艺术家不断探索草坪的护理方式对藏在土壤中的种子产生何种影响。 另外,关于实验场地干扰的各种历史因素也被考虑在研究范围内,其中主要是人类活动的干扰,例如森林砍伐、道路铺设、农业用地转变工业用地等,或是所谓“自然干扰”,例如一万年前覆盖美国东北部的大量冰川褪去后留下的地貌……根据干扰发生、土壤类型、草坪保养方式等等,研究结果各不相同。 在此过程中,仅让搅动过的土壤暴露在阳光和空气中,适当浇水,其余一切遵从自然条件。有的很快就能看见种子发芽,有的则需要缓上几天,再有的度过了整个夏季才发芽。为避免由鸟类传播或风吹来其他地方的种子,艺术家还建立了一个室内实验区,结果依旧是几天后就有种子发芽了。在这些实验场地中,一些场地仅长出了很少的几种植物,一些场地长出了15种以上的植物。艺术家甚至注意到植物种类越多的实验场地越能为更多的昆虫种类提供栖息地,实际上,每个实验场地栖息的昆虫都比周围草坪的昆虫数量多。 这项研究中,艺术家注意到草坪作为单一物种是如何“消除”一片景观的历史,很明显,当人们将它撕扯开后展出的是原本隐藏在土壤中的生态和历史,并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让我们思考未来的再野生化。生物学家称休眠于土壤中的种子为“土壤种子库”(soil seed bank)——它们就是艺术家移除表层草坪后开始发芽的这些种子。 人们在草坪移除的过程中,在土壤里发现了蠕虫、树根、塑料垃圾等等,都是些有趣的经历,能把草皮掀起来让野生植物自由生长,大部分人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艺术家希望借由这样的经历让参与或知晓这个项目的人能用另一种角度留意随处可见的草坪,思考我们眼前的这片栖息之地。 相关信息埃莉·艾恩斯(Ellie Irons),艺术家、教育工作者。2009年毕业于纽约市立大学杭特学院(Hunter College),获得艺术硕士学位,目前在伦斯勒理工学院(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攻读艺术实践博士学位,主攻公共田野调查(Public Fieldwork)、城市生态(urban ecology)、艺术介入社会(socially engaged art)等研究方向,工作与生活于美国纽约州的特洛伊市和纽约市布鲁克林区。她的作品通过行走、园艺、无线网等各种方式和媒介,以多学科交叉的研究来探索人类或非人类的生命如何与其它地球系统相互交织生存。 安妮·培可可(Anne Percoco),雕塑艺术家。2008年获得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艺术硕士学位。她通常使用废弃物或在废弃空间进行创作:人工产品堆积、杂草丛生或是历史内涵最为显著的场域。其作品聚焦于自然与文化的交界面,包括商业及装饰目的的植物的多样化再表现。安妮曾在印度班加罗尔的奇塔拉帕里萨斯艺术学院(Chitrakala Parishath College of Art)、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的NURTUREart和A.I.R.画廊以及ArtBloc移动艺术空间(美国泽西市)举办个展,作品在世界各地均有展出。 图1:埃莉·艾恩斯(左)和安妮·培可可(右)与下一纪元种子图书馆(NESL)可行性实验花园的合影,2017年在美国新泽西州纽瓦克市的Index艺术画廊举办的Landholdings展览;图片版权所有:Anna Ryabtsov图2:2018年夏季,草坪(再)干扰实验室实验场地俯视图,分别位于:左上:伦斯勒理工学院,塞奇大街第九大道,第1场地(Plot 1)左下:伦斯勒理工学院,内森宿舍草坪,第4场地(Plot 4)右上:特洛伊市北中部,英格尔斯大道大河街,私人草坪,第8场地(Plot 8)右下:伦斯勒理工学院,底特律大街乔治亚平台,第5场地(Plot 5)图3:2018年夏季,草坪(再)干扰实验室实验场地前视图,位置与上图一致,分别为:左上:第1场地(Plot 1)左下:第4场地(Plot 4)右上:第8场地(Plot 8)右下:第5场地(Plot...

太空垃圾实验室

C-PLATFORM × 丹·罗斯加德 项目介绍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如今在地球周围漂浮着至少29000件大于10厘米的物体,这些物体都是太空垃圾和火箭、卫星的残骸。漂浮的残余物对人类的卫星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与损害,他们的相互碰撞又会导致更多的太空垃圾,同时也会干扰人类的数位通信。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卡隆曾在其执导的科幻惊悚电影《地心引力》中,讲述了一个因为碎片计算失误而产生连锁反应的灾难故事,影片最后太空站也因碎片的袭击坠入大气层。太空碎片因而就像时时悬在地球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多国科学家都曾探索如何解决这个“太空顽疾”,但无论是机械抓取、激光法、轨道迁移、回收利用等方法,都或多或少存在硬件不足与可行性低的问题。所以除了寄希望于未来的科技发展之外,目前人类世界最主要的应对方法仍是对太空垃圾进行观测与追踪。对此,罗斯加德工作室与欧洲航天局(European Space Agency)等太空专家合作,共同打造“太空垃圾实验室”(Space Waste Lab)项目,在更新公众对太空的认知的同时,也从创意视角对未来的威胁进行解读。 此次项目展出于荷兰阿尔梅勒的KAF(Kunstlinie Almere Flevoland)。在第一阶段的大型户外展示中,通过“太空垃圾追踪装置”实时调整射向太空的绿色LED光束。在天际中形成的光束,以可视化的形式提醒了对太空垃圾存在认知盲区的人类,及早看清虚华繁荣背后的未知暗涌。该项目的室内展览部分,则会围绕太空垃圾的实物,开展相关教育计划和专家研讨会,最终思索人类未来的走向。 自1957年起,前苏联将第一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1号”(Sputnik 1)送入太空,之后数十年,人类共计向太空发射超过4500枚航天器,并产生了难以计数的太空垃圾。美国科学家唐纳德·K·凯斯勒(Donald J. Kessler)曾在1978年提出著名的假设:太空中的近地轨道的运转物体达到一定数量时,将导致这些物体在碰撞后产生的碎片形成更多的新撞击。这样的连锁反应,意味着近地轨道将被太空垃圾所覆盖,而最终所有卫星都会变成碎片。太阳和月亮的引力会影响残骸和碎片的轨道,也加大了碎片撞击的不可预测性。虽然“凯斯勒假设”预测的碎片坠入大气层的时间将在几个世纪后,但在此之前的地球轨道由于密布太空垃圾,卫星将不能安全运行,这样的悲剧预示着人类对太空多年的探索将付诸东流。 对于太空垃圾的认识,正如罗斯加德所说:“我们需要更好的看待太空。什么是太空垃圾,我们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有没有发展的潜力?太空垃圾就好像是我们宇宙中的雾霾。”现代环境伦理关注的焦点主要是社会中人的利益,而这种利益又属于道德范畴;对太空的探索认知,虽然超越人类传统的活动范围——人地关系,但仍是遵循从人与社会到生命体以及自然的路径,对太空的关照也是对自然的关照。 随着工业革命后工具理性的盛行,以及消费文明的大行其道,现代人逐渐失去与真实环境的自然联结。中国古代哲学早有“天人合一”的主张,在今天看来,这种态度应该包括人与太空的和谐,而不是对太空的“征战”姿态,也不是对垃圾遍布的近地太空的无知无觉。太空探索的意义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永续发展,如今人类意识到不顾后果的太空探索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如何可持续地认知宇宙也将成为未来太空计划的主题。 “太空垃圾实验室”所带给人们对宇宙的关注,一方面引导人们切身感受作为地球生灵的现实处境,一方面也提供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科学思路的“非线性”思维:从艺术的角度,去表现具有复杂学科背景的太空探索,是一次强调科学逻辑的系统应用学科与多元发散的“非线性”思维的绝佳尝试。无论团队设想中的将太空碎片设计成人造流星,还是废弃物3D打印等,都是这两种视角交会产生的共鸣。 努力将科技的力量与艺术的美感结合的罗斯加德团队,还尝试过多种“天马行空”的设计,包括减霾计划(Smog Free Project)、水之光(Waterlicht)和梵高小路(Van Gogh Path)等。这些设计用未来眼光融合技术与艺术,突破博物馆的场域,进入公共空间的讨论视野。在这些作品中,事实、幻想和科学的通道被串联,现实世界也因此成为具备无穷想象的梦幻空间。 相关信息丹·罗斯加德1979年出生,荷兰艺术家和创新者,是社会设计领域的创造性思想者和制造者,专注于探索人类、科技和空间之间的关系。他在2007年创立的罗斯加德工作室创建了一系列“未来景观”设计:运用多元化的尝试,将人类、科技和空间关系相融合,提高人们在城市环境中的日常生活标准,同时也激发人们无限的想象力。...

电子后院里的 “美丽新世界”

C-PLATFORM × 凯瑟琳·凡·高 项目简介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一次偶然的搜索,凯瑟琳在谷歌街景地图中发现了一个区域,其中约 16 公里宽的环境因通讯错误而错乱和扭曲,这引发了她的创作灵感。凯瑟琳用石墨将现实世界中的房子、树木、土地和天空与虚拟世界里错乱的图像形构于一张图画中,交织出“童话世界”与“恐怖电影”之间的混合体,通过真人大小的全景形式记录这个“美丽新世界”。 凯瑟琳上学时沉迷于上世纪上半叶的传统科幻小说,那些关于人、科技与现代文明的寓言启发了她的创作方向。在阿西莫夫、海因莱因、赫胥黎和奥威尔等作家的文字中,关于未来的诸多幻想和预测,如今早已变成现实。例如阿西莫夫探讨随着社会技术的发展,计算机和机器人是否会萌生自我意识,甚至从人类手中夺取权力等问题。其他的书籍则想象了未来人类被迫生活在掩体和地下网络中,因为地球遭受了严重污染,人们无法在地表上生存。 她的作品回应了我们周遭正在急速变化的世界。技术的发展能否产生预期的效果?在这背后又产生怎样的哲学问题?在她看来,所谓的“发展”取决于不同的“标准”,并伴随观看者角色、视角和目标的差异而发生变化,并且长期效果难以预见。 为了思考技术急速发展带来的影响,她访问了纽约、东京、上海和香港等大型现代化的城市。在香港创作时,她目睹了人们的生活是如何被“商业化”的,充斥在街区的巨型广告牌、在空中滚动着视频的大屏幕、夜晚闪烁不停的霓虹灯……人们在无比强大的声画景象中好像“消失”了一般。受此启发,她创作了“数字化的香港”(Digitalized Hong Kong)系列作品,将自然的概念引入其中,把水下世界的景观“粘贴”在画中的广告牌上,以虚拟手法创造了“第二层现实”。 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自然是否必须为技术的发展腾出空间?带着这样的思考,她开始创作“我的电子后院”(My Digital Backyard)系列作品。谷歌地图可以完美地展示建筑的三维图像,但是有一个缺点,它无法真实再现我们的生活环境。例如,在地图中,树更像是抽象的玻璃雕塑、被困的几何结构,或是被粘贴到三维形状上的平面图。谷歌地图产生的图像可以看作是自然与技术发展之间的一场“对抗”,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有趣的思考,人类希望根据自己的意愿塑造一切,却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去研究长期后果。 在凯瑟琳的作品中,现实与虚拟交织演绎,构建出独特、多层次的意涵,关于未来的寓言简单却深刻:自然和科技的关系是怎样的?所谓的“发展”标准是什么?人们在飞速运转的商业化环境中会何去何从? 相关信息凯瑟琳·凡·高荷兰,荷兰海牙皇家艺术学院(KABK),美术专业。曾在国内外多次举办展览,作品收藏于 Teylers 博物馆及莱顿大学,并获得 Stichting Stokroos、阿姆斯特丹基金会和蒙德里安基金会的支持。 特别感谢凯瑟琳·凡·高女士对本期对话的支持和授权。 www.cathelijnvangoor.nl...

树木档案馆

C-PLATFORM × 埃德温娜 · 菲兹帕特里克 项目介绍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还记得,那个夏天,你们坐在树下畅想未来,那晚的月光分外皎洁;也许,你家院里也栽着一棵树苗,时光荏苒,你们一同成长,自立天地;或许,你发现树木记录了不同寻常的环境,极端天气、外来物种、环境污染,千言万语都被镌刻进一圈圈的年轮里。其实,当你愿意聆听树木的语言,它们讲述的故事恐怕比一个人的生命还要厚重和漫长。 树木档案馆Archive of the trees “我是道格拉斯冷杉(Douglas Fir),1959年出生于英格兰Fineshade 森林,取芯高度的树干周长150厘米。样本分析显示,2001年左右,我的木质部和树木核心遭受了严重的物理破坏,但现在我已经痊愈了。” “我叫C,为了从抑郁中恢复过来,从2017年开始,我经常骑着山地自行车在Fineshade 森林里穿行,每周1到2次。我喜欢不时停下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安静地听鸟鸣声。” “我是科西嘉岛松(Corsican Pine),1949年出生于英格兰Fineshade 森林,取芯高度的树干周长230厘米。我喜欢自由排水的砂质土壤和温暖的气候,我耐热、耐寒、抗风,但容易遭到霜冻的破坏。” “我的名字叫格雷厄姆,我第一次预测天气是在1957年。那时候我们特别渴望下雪,人们说如果在灰色的天空上看得到海鸥,就会下雪。” 这些自然与人类的对话来自一份珍贵的树木档案。11棵树,60个人,编织了英国Fineshade森林与周边居民共存共生的故事。2018年1月至12月,埃德温娜•菲兹帕特里克(Edwina fitzPatrick)创建了“树木档案馆”(Archive of the trees)项目。 她与林业委员会和斯旺西大学(Swansea University)的地理系合作,从不同种类的成熟树木中取出约1厘米×30厘米的木质部小样本,然后将其晒干、扫描,来分析树木的年龄、生长模式、天气条件和疾病压力等内容。采样树木基本是外来物种,包括橡树(3棵)、榉木、科西嘉岛松、道格拉斯冷杉、挪威云杉、白桦树、白蜡树、日本雪松和苏格兰松。实验不会伤害树木,他们在树液上升之前取样,取样后留下的洞愈合得非常快,为了防止昆虫爬进洞里,他们用蜜蜡密封。。采样树木基本是外来物种,包括橡树(3棵)、榉木、科西嘉岛松、道格拉斯冷杉、挪威云杉、白桦树、白蜡树、日本雪松和苏格兰松。实验不会伤害树木,他们在树液上升之前取样,取样后留下的洞愈合得非常快,为了防止昆虫爬进洞里,他们用蜜蜡密封。 埃德温娜采访了森林周边的60个人,他们来自不同领域,有林务员、附近居民、历史学家和游客……埃德温娜向他们询问关于气候和环境的问题。结合对树核的分析,以及对比气象数据、新闻报道和历史档案,树木与人类的交叉叙事逐渐清晰,聚焦向环境污染、外来物种、天气预报、林业管理、季节、生物多样性与极端天气等话题。 有趣的是,该项目恰逢英格兰最寒冷的冬天和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所以收集的内容特别丰富。此外,该项目开始时恰逢英国“脱欧”的高峰期,这加速了种族主义的讨论,几位国外的受访者在采访中分享了他们作为移民的经历。这段采访回应了作为外来物种的树木,在英国本土生长的有趣联系。“树木档案馆”探讨了树木和人类对“自然”变化季节和“非自然”气候变化、极端天气的反应是否存在共同点,项目的结果复杂又难以预测。 树栖实验室Arboreal Laboratory 在记忆中,许多味道都令人难以忘怀。童年是玩耍到日落的大汗淋漓;少年是和她坐在草坪上一起温课,小草散发的丝丝香甜;长大以后,生活里多了些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味道是每个人感触世界最直观的方式,不同的味道带给人不同的感受。哲学家伊曼纽尔·康德宣称“气味是最不重要的感官”。然而,在某种特殊的情景,嗅觉却可以为人们开启一种独特的体验,探索自我与环境的关联。 “树栖实验室”位于英格兰南部的“国王森林”(King's Wood),由Stour Valley Arts机构委托,英格兰艺术委员会和Esmee Fairbairn基金会资助的为期两年的驻地艺术项目。这片森林曾是一个封闭的皇家狩猎场,埃德温娜思考如何在茂密的林地中,调动其它感官而非视觉来体验、发觉和探索自然对于人们的意义。项目从一系列的跨感官体验切入,通过唤醒嗅觉与听觉,使人们沉浸在艺术家构建的时空,在自然、科技、文化之间开展的语境中,加入每个观者的互动感受和经验注脚。 森林是需要用心去闻的地方,浓郁的土壤气味、被阳光照射过的植被、雨后散发的腥甜草香。是否有可能重建被阳光照射的林地植物的气味?埃德温娜与Quest International展开合作,运用顶空分析仪对“国王森林”的一些植物气味进行采样,再由调香师Dominique Le Lievre进行处理。液体香水存放在大型的透明吹制玻璃容器中,每个容器中只有几滴香水。当观众距离装置一米以内的时候,可以闻到气味。四种气味复制了一年里四个特定的时刻:2003年4月21日11:14:10;2003年9月20日17:30:23;2003年11月19日08:03:31;2004年1月19日15:20:44。 除了嗅觉之外,艺术家还将声音与之联系。 埃德温娜记录了不同季节的不同鸟鸣声,以一年为周期,创建一个虚拟鸟类乐谱。事实上,大多数的鸟鸣声是由雄鸟产生的,它们为了吸引配偶或保护领土发出叫声。鸟儿在饥饿时不能唱歌,在茂密的森林中唱歌需要不小的能量来传递声音。埃德温娜发现虽然人类的听力与鸟类的频率相同,但是同样一段时长的声音,鸟类听到的时间会更长,因此,她相应地拉长了鸟的录音。 小型鸟类是生态环境的晴雨表,小鸟越多,表明生态环境越健康。项目开展初期,艺术家对蜂窝站(又称“无绳电话讯号发射站”)是否会影响鸟类数量进行了大量研究。她与作曲家马修·金(Matthew King)合作,为不同种类的鸟鸣复制到现在已经过时的手机上。实时鸟鸣声、拉长时间的鸟鸣声和数字鸟鸣声,在三屏视频上同时播放,分别从人类、自然与文明的视角,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科技作用于地球的更多可能。 最后,埃德温娜引入了一个包含时间和空间的实验,挖掘可见的和不可见的层次。起初,她考虑在森林里制作一个永久性的艺术品,但是居住了几个月后,她发现完全不合适。所以最后,艺术家决定在森林里种植一颗苹果树。视频中,两个身着红松鼠服装的人,正在种植果树,没想到后来树苗却被当地的鹿吃掉了。或许,苹果代表了欲望,人们将欲望之果种下,还假装披着温顺的外衣;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读,面对人类世无法准确预知和控制的种种问题,人们不由回望来时的路,苹果是希望之果,也是一种承诺和希冀。 不管怎样,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也不可能预测未来。无论是为树木和人类建立一份互动档案,还是将森林里的味道和声音复原,埃德温娜希望通过艺术实践将人与自然置于同样一张相互联系、彼此影响的巨大网络之上,在这张网络上,有机体与没有生命的物体共存。它尝试构建一种混合叙事,让我们身处其中,尝试与自然建立同理心,并以生态为中心而不是人类为中心进行思考。 相关信息埃德温娜 · 菲兹帕特里克英国艺术家,其作品探索了人类实践如何影响一个地方的自然、文化和生态,包括气候变化、海洋污染等复杂的全球问题。她运用互动实地考察作为主要工作方法,与跨学科的专家展开合作,包括园艺师、生物学家、工程师、建筑师、调香师、林务员,档案管理员和作曲家。代表作品有“树木档案馆”、“树栖实验室”、“窗台:授粉”、“拉森的失水”等。...

人造空气

C-PLATFORM × 艾米丽 · 帕森思 - 罗尔德   项目简介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描绘空气时,多数人会想到虚无的空间、湛蓝的天空、或是随风摇曳的树木。艺术家艾米丽·帕森思-罗尔德(Emily Parsons-Lord)却回想起高中时代,化学老师穿着长袜站在黑板前,画着彼此相连的泡泡的示意图,讲述空气分子如何颤动和碰撞。空气有味道吗?它如何影响我们的身体、意识和记忆?从石炭纪时期的清新空气,到大灭绝时期苏打水味的空气,再到我们正在创造的沉重的、有毒的空气,地球上的大气层历史与生命的演进密不可分,你们刚刚呼出的气体,就比吸入前的气体增加了近100倍的二氧化碳。 空气是各种不可见气体的混合物,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而覆盖在地球表面。理解空气可以从不同层次出发,小到呼吸和生命,大到整个星球的未来。 “植物日记:不同种类的空气(Different Kinds of Air - a Plant’s Diary)”是艾米丽·帕森思-罗尔德在2014年开展的艺术项目。通过科学的方法,她重新配置了地球演变的不同时期的空气,并邀请观众一同呼吸。在地质历史进程中,空气的成分、温度、味道和气味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些差异影响着人类的生理、情绪状态和意识。 艾米丽尝试不去浓墨重彩地描绘空气,而是使它变得真实可感。从视觉到知觉,在呼吸中感受皮肤和肺对空气的反应,以及声音在空气里传播的情况。 当人们思考气候问题时,心头浮现的画面更多是冰川消融;漂浮在冰山上的北极熊;气候变化的饼状图和柱状图;还有政治家和科学家之间的对话。 艾米丽则从空气本身的角度展开思考,通过探索空气的重量、密度和气味,试图延展美学的概念,为观众拓展看待世界和思考自己所处位置的新方式。而艺术的价值,归根到底是打开更具真理性的感知世界的方式。 生物会改变空气,空气同样也会影响生物的进化。比如,在石炭纪时期,也就是大约3.5亿年前以巨型生物闻名的时代。历史上首次演化出了木质素,因此树木才有了稳固的树干,得以逐年生长,散布整个地球,并不断释放氧气。那时的氧气含量大约是今天的两倍多,富氧环境孕育了巨型昆虫、巨型蜘蛛和翼展约65厘米的蜻蜓。虽然空气纯净清新,没有特别的味道,却让生物体充满能量。 直到2.525亿年前的大灭绝时期,地球经历了最严峻的灭绝事件,93%至97%的陆地物种死亡。那时候,大量的火山爆发泄漏了二氧化碳和硫磺,西伯利亚冰原融化释放出大量甲烷,因此空气中的温室气体飙升,氧气水平急剧下降。大量的温室气体导致气球升温了10度左右,海洋出现酸化,地球上的生命发生巨大变化。 我们在回顾过去的空气的同时,自然也会畅想未来的空气。艾米莉发现了一种人工合成的气体,它由稳定的化合物分子构成,是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密度的8倍。如果你呼吸了它,说话的音调都变得沉重了。听起来这种气体非常有趣,但是却遭到伦理方面的质疑。因为经预测,此种气体的升温潜能值是二氧化碳的24000倍,释放以后能与空气融为一体,持续三、四百年,是截至目前温室效应最为明显的气体。 现在,尝试和我一起凝视空气,你会发现,即使它无影无形、变化莫测却依然存在;或许它不适合所有的生物存活,但它一定会适合某些生物的生存。气候变化是人类共同的自画像,反映出我们作为个体、政府或企业的态度与决策,而人类的行为则构成一系列变化的重要链条,在空气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相关信息艾米丽·帕森思-罗尔德(Emily Parsons-Lord),澳大利亚艺术家,主要在悉尼工作和生活。通过对气候科学、自然历史和政治的研究及批判性对话,借由即时装置和表演艺术等形式,探讨不可见的物质性,映射出有关现实的想象与故事。她的作品曾在国内外众多艺术展中出现,包括布里斯托尔双年展、澳大利亚Flagship Emerging艺术展等。代表作品有“破碎的事物”、“我的手总是很热”、“最好的消逝”和“植物日记:不同种类的空气”等。特别感谢艾米丽·帕森思-罗尔德女士对本期对话的支持和授权。  ...

未来启示录

C-PLATFORM × 杨佳仁 项目介绍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distribute;line-height:200%;}100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电影《后天》里的情景会变成现实吗?俄罗斯卫星通讯社Sputnik news报道,到2100年,全球变暖将引起海平面上升,地中海49个城市和古迹或将沉于水底;在刚刚过去的2018年,我们失去了最后一只雄性北方白犀牛,从此只能通过网络或标本回忆老朋友;最近美国研究表明,全球变暖会导致昆虫更加活跃,如果全球平均气温升高2摄氏度,害虫导致的全球小麦产量损失将增加46%。 很难想象,在短短几十年里,气候变化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如此频发。对此,杨佳仁从文化艺术的角度出发,通过感官体验和参与式艺术,探索着气候变化和不可知的未来。例如,未来的人们穿着怎样的服装可以抵御干旱或洪涝;哪些植物会在全球变暖中灭绝;气候变化与环境污染的关系等。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distribute;line-height:200%;}这一系列与气候发展相关的艺术思考与实践诞生于2013年,当她在新加坡-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未来城市实验室,担任驻地艺术家时,她创立了“启示录项目”(The Apocalypse Project),以此探索未来环境发展的多种可能,试图引发大众对气候变化的重视,保护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 短暂奇迹香水商店The Ephemeral Marvels Perfume Store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distribute;line-height:200%;}气味,让人回到有故事的空间,唤起一段难忘的记忆。它凝结着童年在海边度过的夜,海浪、白沙、风和贝壳;让你想到炎热的夏天,桉树和松树散发的芳香与温暖的家庭日记。气味记录着地球上不同物种的存在。然而,随着全球变暖带来的生物多样性锐减,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熟悉的味道将会消失踪迹。 “短暂的奇迹香水商店”是一个未来主义的香水系列。杨佳仁与香水公司和专业调香师合作,使用未来可能会消失的物种气味,通过化学蒸馏和标准技术设计了八款香水,分别是“海岸”、“咖啡”、“蜂蜜”、“葡萄酒”、“桉树”、“花生”、“冰”和“硬木树”。较于呈现一份气候变化的统计数据,艺术家更加希望人们可以感受和观察。嗅觉与记忆密切相关,当人们想到,有一天将失去这些司空见惯的普通生物,人们将思考气候变化如何影响他们的生活,以及与之关联的更多途径和可能。 气候变化时装Climate Change Couture 杨佳仁曾是一名记者,采访过不同领域的人,她创办了“启示录项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新加坡举办了一系列研讨会。她与人们一起发问,你的“启示录”是什么;如果世界末日到来你希望具有什么超能力;面对灾难你会穿什么衣服。人们针对气候议题分享了不同的观点。 “气候变化时装”(Climate Change Couture)由杨佳仁和新加坡-苏黎世联邦未来城市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合作开发。艺术家根据FCL研究设计了这些服装,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则把设计制成模型。例如下图的“水上芭蕾舞短裙”,放气时,它是一条色彩缤纷的裙子;充满气体的时候,穿着者在暴风雨中也可以漂浮。这些服装并非实用产品,而是希望借此创造更多关于气候变化的对话与思考。 下水道肥皂The Sewer Soaperie 在菲律宾马尼拉的一个重要日子里,杨佳仁被困在及脚踝的深水中,虽然大雨才下了几分钟,交通就已经陷入停滞状态,因为城市的下水道被堵塞了。视线所及之处,街道和小巷都无法通行,人们站在高地上,沮丧地盯着不断上涨的水线。造成这种堵塞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下水道中凝结的油脂,油脂主要来自润滑油、食用油和未经处理的污水,并随着时间逐渐硬化堵塞城市的下水道。如果管道内堆积物太厚,污水通过该区域的速度会减缓,造成污水外泄。 几个星期后,杨佳仁前往哥伦比亚麦德林参与“启示录驻地项目”。她惊讶地发现,尽管在一个月的逗留期间雨水很多,麦德林并没有像马尼拉那样被淹没,污水系统似乎维护得很好。通过联系管理城市下水道的公司,以及EPM的一位工程师,艺术家得以获取污水的油脂样本。回到马尼拉后,她把从马尼拉和麦德林收集的污水混合,过滤并煮沸污水,尽可能多地杀死细菌和病原体,最终提炼、制造出一些样品肥皂。杨佳仁将“下水道肥皂”(The Sewer Soaperie)在马尼拉1335 Mabini当代艺术空间展示,并在曼谷“反气候变化国际发展交流会”上分享了自己的观点。 艺术可以成为讨论气候变化的对话方式与情感纽带。在杨佳仁看来,除了工作坊、时装、摄影和戏剧之外,还有很多其他方式可以看待气候变化。创建至今,“启示录项目”正在更多城市和人们发生互动,尽管由气候问题延展而生的子题不尽相同,不变的是参与式的创作和互动型的呈现。如同艺术家在介绍“未来气候服装”时,会邀请观众穿上这些衣服,让他们置身于创作的故事中,而不仅仅通过美术馆或网络介绍项目本身。 关于全球气候变暖的观点与讨论,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一个悖论和骗局;也有人认为气候变暖是地球自然的调节行为,人类不应该过度干预;欠发达国家和发达国家对于碳排放的标准制定难以达成共识……我们尝试从不同角度理解人们的行为,然而却不可否认全球的气候环境已经严重失衡,造成的后果谁都无法准确预测和承担。 我们每个人都不希望环境灾难的降临。但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不做点什么,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奥尔德斯·赫胥黎反乌托邦科幻小说里的情景就会变成现实。  相关信息杨佳仁中国 / 菲律宾艺术家、设计师、作家和公众演说家。她的作品通过互动性故事、感官体验和参与式艺术,探索新兴技术与不可知的未来。她利用自己在分子生物学、艺术和交互设计方面的背景,在自然与科技的失衡与再平衡、气候变化与可持续发展、科学政策与公民科学、女权主义等方向展开跨学科的艺术实践,唤起了人们对当代社会和集体未来的思索、讨论和见解。代表作品有“启示录项目”、“未来的Rx”、“野生科学”等。...

城岭

C-PLATFORM × 郭国柱 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 项目简介我在农村出生长大,2005年来到厦门。作为城市化的亲历者,我从农村基于血缘关系、地缘关系所组成的熟人社会,进入非熟人社会,我必须调整我自己以适应新的社会关系。经过这些年的成长,我就想用摄影来观察当下中国的城市化进程。 《城岭》这个项目从2014年开始拍的,在这之前我一直关注城市化这一话题,但是没有找到较为合适的切入点。直到2012年到绍兴参与当地两本乡镇杂志采编工作,这两本杂志广泛讨论乡镇的日常生活和社会问题,使我可以站在农村思考城市化的议题,于是开始筹划拍摄这个项目。 《城岭》以反思现代性为基础,截取的切片是城市化过程中消失的乡村,分为:《流园》、《堂前间》和《遗物》三个部分,《流园》通过对因城市化因素所废弃的村庄,进行大范围田野调查采样拍摄,奠定作品的纪实性基础;《堂前间》通过类型化拍摄乡村熟人社会所特有的空间,由熟人社会瞬间崩塌的景观现实,指向人们的心理场域;《遗物》对村民所背离的原有生活场所、物品进行肖像式拍摄,窥探他们的内在记忆与体验。 近年来的中国,资源向城市集中,这个曾经以农耕文化兴盛的国家,如今正经历着快速的城市化,大量农民快速涌入城市,导致农村和城市都应该对这种前所未有的激烈变动做出调整与适应。对于新进城的农民,熟人社会瓦解、地缘关系消失,并且需要适应新的生产方式,地域将对他们的身份重新定义。作为城市化的亲历者,通过摄影对其进行长期关注,作品《流园》站在城市的对立面,通过记录被遗弃的村庄景观,对农村的边缘性进行探讨,用可见或不可见的,与都市经验、消费主义完全对立的观看方式,折射出现代性与传统性的角力。 《流园》的名字改自于苏州园林的“留园”,英文名沿用了Lingering Garden,把“留”改成“流”有自然代谢的意味。由于村子的居民迁出,行政机构撤销,村子原被赋予的文化或行政上的地名也将自然消亡,成为通信难以到达的地方,用地理坐标系统标识拍摄点,即是消除了地方的典型性,保持拍摄点之间的平等客观的一种方法。堂前间是张挂招贴、平日接待乡里亲朋、年终团聚的重要场所,作为乡村私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维系家族尊卑长幼秩序以及熟人社会里人情往来的重要纽带。 2015年1月,这个浙江杭州下属的小村庄整体拆迁,村民告别他们原本的生活空间,迁至商品住宅楼。2015年2月,推土机驶进村庄,这些装载着村民生活记忆、承担熟人社会空间机能的堂前间被推倒。这组影像拍摄于迁村期间,镜头帮助我对这种乡村伦理空间进行一种类型的审视,不同家庭遗留的生活痕迹却重塑了我们对往日生活的想象。 据统计,在2005年至2009年年间,中国每年减少7000多个村民委员会。这个曾以农业文明兴盛的国家如今正经历着快速的城市化,平均每天消失20个村庄。这些被遗弃的物品,是一群被拆迁的村民在离开祖屋时所没有带走的东西。 作为私人生活中最隐秘的部分,它们不仅让我们得以拼凑曾经构成村民日常主体的生产生活内容,也让我们窥见村民们的内心世界,乡村惯常的习俗、礼仪以及敬畏神明的信仰。 遗物,是外化的日常生活景观,但更是村民过去生活的一个结痂。人与土地的关系,因为外力的介入戛然而止。相关信息郭国柱, 1982年生于中国福建永春,2005年毕业于南昌航空大学机械系,现在生活工作于厦门。自2002年起,他便开始围绕“空间”和社会关系展开叙事。在这条线索中,空间是郭国柱创作实践的主要载体和对象。他在使用和描绘空间时,是以个体精神为出发点,最终回到社会的方法来展开提问的。...

塑料海洋

C-PLATFORM × 瑟尔萨 · 诗普 项目介绍当瑟尔萨·诗普(Thirza Schaap)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喜欢漫步海滩,穿过田野和森林,收集色彩缤纷的贝壳、闪闪发光的石头,还有形状各异的羽毛和树枝。后来从荷兰搬到南非以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改不掉沿海边捡东西的习惯,不过塞满口袋的却是各种垃圾。 诗普和丈夫长期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工作,直到近几年他们才下定决心搬到南非生活。荷兰和南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度,无论是自然环境、法律法规和教育等方面都差异显著。在荷兰,诗普在快节奏的生活与工作中寻找平衡;而在开普敦,明媚的阳光、怀旧的建筑、五彩缤纷的城市和充满活力的节奏,给予她无限的创作灵感。 然而,沿着开普敦的海岸线行走,白色污染让她感到震惊甚至有些恶心,看到这些难以降解的东西被人们随意丢弃,她也感到有些悲哀。于是诗普采取行动,把瓶子、瓶盖、勺子、以及各种塑料碎片带回家,认真清洗后重新造型、搭配布景和道具,最终以摄影的方式呈现了这个充满危机感的艺术项目——“塑料海洋(Plastic Ocean)”。 初看这些影像,你也许会被它的梦幻感所吸引。极具冲击力的色彩,光怪陆离的影子,和富有仪式感的奇异造型。可是当你看第二眼的时候,往往会对垃圾产生排斥心理。艺术家借由表面肮脏却有独特美感的物体,制造和放大了画面感和主体之间矛盾,引起观众的注意,进而让人们反思自己所处的生活与环境。它们好像一个个被放大了的人生片段,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或多或少地掺杂了个人经验。 人类每年制造的塑料超过3亿吨,至少有5万亿个碎片漂浮在海洋。由于海洋面积辽阔,储水量巨大,长久以来,由陆地流向海洋的各种垃圾被海洋所接收。和陆地相比,海洋生态系统还未发生显著的破坏。但由于探索深海的成本较高,目前的研究还停留在冰山一角。那么冰山下的世界是怎样的?诗普立足当代的生态环境背景,以摄影为媒介,展开对人类、环境和未来发展的探讨,并尝试让大众提高环保意识,在生活中减少使用塑料。 塑料正在向海洋的最深处蔓延。最近,英国某研究团队在地球上最深的天然海沟——菲律宾以东的马里亚纳海沟的动物消化道里,发现了塑料纤维,这表明塑料污染已达到地球最深处;《日本经济新闻》曾报道,国立爱尔兰大学的研究团队发现,大西洋300米至600米深处的深海鱼体内存在塑料微粒,而塑料微粒有可能对海洋系统和食用鱼类的人类健康造成负面影响。 要知道,全世界只有10%的塑料可以被回收利用,我们何去何从?或许只有摆脱对塑料制品的依赖,才能从根源上减少白色污染。比如,减少使用塑料制品;进行垃圾分类;循环使用生活用品等。如果每个人都能重新思考人类与环境的未来,或许微弱的态度转变都会成让蝴蝶煽动翅膀,进而在某个时空引起一阵旋风,反之亦然。 购买你所需要的,珍爱你所拥有的。 相关信息瑟尔萨·诗普(Thirza Schaap)于1996年毕业于荷兰海牙皇家艺术学院,目前在南非开普敦工作和生活。毕业后的她一直从事摄影创作,近年来聚焦于环境保护,以及借由塑料探讨海洋污染的艺术形式。她的艺术作品曾在荷兰鹿特丹设计博物馆展出。今天向大家介绍的是其代表作之一“塑料海洋(Plastic Ocean)”。特别感谢瑟尔萨·诗普女士对本期对话的支持和授权。  ...

地下雨声

C-PLATFORM × 栗林隆 项目介绍div.justify {text-align: justify;text-align-last: distribute;line-height:200%;}真相往往隐藏于看不见的地方。一旦你开始意识到身边还存在着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你就会以不同的方式去生活。 2011年,一场巨大的海啸袭击了日本福岛核电站(Fukushima Daiichi Nuclear Power Plant),近1.9万人丧生。时隔8年,研究人员仍在努力清理反应堆中的燃料。放射性污染看不见、摸不着,我们甚至没有办法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可以预见的是,影响没有国界。 这场灾难深深地触动了艺术家栗林隆。他开始驻足、回望那个敬畏自然的时代。那些象征着生命、自然和人类的物质,是栗林隆近年来最为关注的创作话题。重拾祖先的智慧,与圣人对话,把艺术和生命历程相结合……经过重新的陈列和装置,原本的物质被赋予了崭新的含义。 从森林到森林 Wald aus Wald白色的树木漂浮在画廊空间上部,人们纷纷把头伸出纸丛,另一个世界映入眼帘。这些白色的树木装置由栗林隆使用Awa washi手工纸制成。这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由日本落叶松、杂交桑树、以及Mitsumata(一种用于制作日本纸张的植物)等天然材料做成。 “从森林到森林(Wald aus Wald)”是艺术家为森美术馆(Mori Art Museum)举办的“感受自然艺术展(Sensing Nature Exhibition,2010)”而特别创作的。人们透过缝隙向外窥视,并从昆虫的角度观察森林。如同我们观看一样东西时,我们总是在审视物我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人们的认知与态度取决于观察世界的角度。 地下雨声Underground Sound of Rain“地下雨声(Underground Sound of Rain,2013)”是栗林隆搬到印度尼西亚的那一年创作的。印尼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温暖多雨的气候孕育了生机勃勃的热带雨林。2011年,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爆发后,大量泄露在空气中的化学物质被风由东向西,吹送至太平洋的方向。以至于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印尼的热带雨林上空经常落下含有辐射物质的雨水。 栗林隆把这个场景搬进了美术馆。他从花园里拾了数千片叶子,缝合后悬挂于天花板。交织的树叶形成一个大型的垂褶覆盖层,在视觉上,波浪起伏的轮廓产生了动态效果。它类似于山丘上的落叶,又似乎被来自天空的强大磁力拉了回来。 在栗林隆看来,许多当代艺术都试图揭示某种复杂的奥义,他却认为艺术应该通俗易懂些,这与东方哲学中的大道至简如出一辙。无形的领域充满神秘感,如果观者尝试接近自然、生命与未来的边界,由此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会为我们透视出一个别样的环境。或许充满惊喜,或许索然无味,也可能不被理解甚至遭受质疑,这就是每个人眼中的世界。 相关信息栗林隆(Takashi Kuribayashi)1968年出生于日本长崎。大学毕业后赴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进修硕士课程。他以“边界”为主题展开艺术创作,始终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延续的母题。他擅长将植物、土壤和水等天然材料有机结合,创造富有山水意味的大型艺术装置。其作品曾在国内外多个艺术节和双年展上展出,包括北阿尔卑斯国际艺术节(Japan Alps International Art Festival,2017)、东京光谱 - 螺旋花园30周年艺术展(Spectrum - Spiral Garden 30th Anniversary Exhibition ,2015)、新加坡双年展(Singapore Biennale,2006)等。代表作品有“水墙(Water Wall)”、“通往2018年 - 海洋与天空的联系(Entrances 2018 - The connection...

苹果计划

C-PLATFORM × 安德烈·克拉德&拉法埃拉·斯帕尼亚 项目介绍数千年前,苹果树的祖先在中亚山脉诞生,这种古老的Malus树种寿命较长、抗病能力强,有着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在亚洲和欧洲被种植了数千年的苹果树,被欧洲殖民者带到了北美后,全世界开始广泛种植。 苹果树伴随着人类的历史演进与文明更迭。从巴黎和海伦(Paris and Helen)的神话,到伊甸园中亚当和夏娃的圣经故事,从威廉·泰尔(William Tell)的传奇行为,到众所周知的牛顿轶事,在人类长期有意识地选择和干预下,苹果树逐渐被驯化,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容易屈服于寄生虫的侵袭。直到今天,它呈现出与祖先时代的野生苹果树(Malus sieversii)近乎相反的特征。 2015年至2016年,安德烈·克拉德(Andrea Caretto)和拉法埃拉·斯帕尼亚(Raffaella Spagna)在意大利比耶拉的Cittadellarte  Pistoletto 基金会,展出了蕴含美学与批判性成果的艺术研究“I Malus”。他们把苹果这一主题置于人类文明演进的不同历史阶段,以此探索与自然世界、人类文明、科技发展有关的更多意涵。 标题“Malus”是拉丁语汇,专指苹果属(学名:Malus Mill),苹果属包括约40种植物,而苹果树则是最常见的,也是最早被人类种植、驯化的果树。标题“I”则与苹果公司生产的iPhone、iPad、iMac等电子科技产品相呼应,为其增加一个信息社会的注脚和隐喻。 该展览试图讲述演变的故事,同时将自然主义、人类学、程序性、解释性、叙事性与商业性联系起来,并通过影像、视频、装置和雕塑等多样的艺术语言展开一番探索。 这是苹果横截面的影像,子房清晰可见,它由5个室构成,并被10个点(花的雄蕊标记)包围。这种星形构造的果核代表着由古至今延续下来的基因和生命力,折射出对生命起源的普世价值的思考。 这个视频(https://vimeo.com/170449518)讲述了农民和独立研究员马尔科·马费奥接受了的挑战——试图记起来自己知道的百种苹果的名称。这个挑战与生物多样性、文化与商业紧密联系。起初,马费奥很放松,他轻松地记起来苹果的名字,过了一会,他开始感到紧张,花费的时间更久,而且需要更长时间的停顿,最终他只好放弃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提到一些最常见的品种,即使他非常了解它们。在大约13分钟内,马费奥提到了200多个品种。 在另一侧的视频里,主角在果园中作为守望者而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环境发生着缓慢的变化。果园里的苹果树多达180个品种。通过嫁接,农民试图将遗传信息延续下来,同时保存对地方和传统的记忆。 接着,你会看到在大型配送市场中最常见的7种苹果,艺术家把它们组合成一个有机体,在展览的几个月里,它们会逐渐变质和变形,只保留由石蜡制成的外在保护壳。 另外,艺术家还通过装置展示了仿照105种古老的传统皮埃蒙特苹果品种做成的腊制品,其中一些原产品是进口的,由来自比耶拉的蜡模型师Davide Furno铸造。这些人造水果按照真正水果的形态制成。水果看起来像空心的贝壳,属于农业社会的生物多样性似乎消失在冷冰冰的工业制成品中。 这让人们不禁想到,伴随人类文明的发展,最早被人类祖先大规模种植的野生苹果树却越来越罕见。因为批发商对苹果大小、形状、颜色、气味、滋味、保质期等标准化的需求,常见的品种数量日趋下降,由于它们的抵抗力很差,所以常规农业依靠大量的农药来控制病虫害。 生物多样性是保持自然平衡的重要手段,换言之,如果某一种作物无法抵抗极端天气或者生病了,还有其它许多作物可以存活下来。然而,现在每一天都有不同种类的动植物永远离我们而去。 苹果代表了能量的来源,表达了生命的无穷可能。苹果隐喻着丰富多彩的生命,也在农耕时代、工业时代和信息社会的历史演进中,发出一声喜忧参半的叹息。人们绞尽脑汁,想要实现主观的控制,接近精准的预测,不论是对待自然万物还是自己的同胞,对待没有生命的无机世界更是如此。 一个苹果,可以与科技与生命相连,可以燃起人们的欲望与希望,也可以颠覆传统与未来,关键是我们今天种下的是什么样的种子。  相关信息安德烈·克拉德&拉法埃拉·斯帕尼亚安德烈·克拉德(Andrea Caretto,意大利都灵,自然科学学位)和拉法埃拉·斯帕尼亚(Raffaella Spagna,意大利里沃利,建筑学学位)自2002年以来定期合作,他们的艺术实践探索了人类与环境的深刻关系,包括人类与其他生物以及无机物之间的联系。他们将艺术视为探究多维度现实的自由方式,并将定性与定量的研究方法相结合,展开融合物理、化学、哲学与社会科学的调研、示范和实验。作品涵盖装置、雕塑、集体行动和表演。代表作品 “I Malus”、“ Field Works_Wachau”、“Epiderma”等。  ...